【陆林】后遗症（9）
*打算详细写写陆必行从取出芯片到完全恢复的过程
*病弱向，不喜勿入
*ooc预警
自从那天晚上暴风骤雨似的高烧疼痛后遗症过去之后，总体症状倒是平静了下来。虽然依旧天天低烧，但好在温度不高。大的难受倒是没有，只是整天昏昏沉沉。为此林静恒让湛卢天天住在厨房执行那个营养膳食计划，意图把陆必行养胖增强他的免疫力。
于是这天，林静恒去到厨房视察工作，顺带叮嘱湛卢把南瓜小米豆浆适当多放点糖的功夫，陆必行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林静恒一回卧室就看见陆必行正扶着墙往下坠，差点没让这个小完蛋货吓出心脏病。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前把陆必行捞起来，发现怀里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额头上浮出一层冷汗，他把人扶住的时候陆必行像是失去了意识，几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但好在把人抱到医疗舱大约一分钟后陆必行就醒了，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半跪着，中间隔着医疗舱诊断“血压偏低”的语音播报，推测是最近身体太虚弱导致的。
林静恒看他醒了那颗砰砰狂跳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直接往地上一坐按了按眉心。“说吧，你又折腾什么？”
陆必行虽然醒了但头还是晕的，心脏也不舒服，不仅胸闷还有点喘不上气，他感到非常委屈:“我想去书房找几本书……”
林静恒:“…什么玩意？”
“你是对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心里没数吗？还去书房找几本书？！”林静恒开始觉得他离被陆必行气死不远了，突然恨不能把这个小兔崽子放在手心里时刻随身携带。
并不是故意瞎折腾的兔崽子本人也很难为情，他确实是高估自己现在的身体了，谁能想到就简单的几步路就能低血压晕倒？他满心尴尬，发自内心地认错:“……那个，我现在有数了，早知道就让你帮我去拿了。”
…这是让谁去拿的问题吗！林静恒觉得有必要也让医疗舱检测一下自己的血压水平了，他克制地吸了口气。“……你闭眼睡觉，不许看书。”
空气寂静了一会。然后林静恒听到陆必行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睡不着，而且怪无聊的，就想转移转移注意力。”
“……”林静恒意识到陆必行是因为没说出口的难受才睡不着的时候，心头突然就酸涩了一下，然后感觉有点烦躁。他并不是怪陆必行乱来，也不是嫌弃他现在行动不便处处需要他关注留心，他只是又心疼又担忧，这操蛋的后遗症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陆必行还要再忍受多久这么糟糕的状态？他肯定也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会暗自难过吧。
仿佛是即时印证他的想法，下一刻他听到对方充满歉疚的声音。“林……对不起啊。”
“……”心突然就化成了一滩水。林静恒无声地叹口气，彻底投降，他揉了揉陆必行的头发，下意识把声音放轻。“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不怪你。你先在这休息一会，等感觉好点了我抱你回卧室，然后去书房给你拿书，好不好？”
出乎他意料的，陆必行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缩在医疗舱偏窄的床上，被冷汗沾湿的几根亚麻色发丝贴在额头，衬得脸色又白了一层，不知是想了堆什么，这次一开口声音就有点发颤。“林，我知道我现在很麻烦，但我也不想这样，总之我保证……”
林静恒听得心里一抽，突然无比后悔自己刚才一时情急对他的态度。紧接着陆必行没说完的话就被林静恒用嘴唇堵了回去，林静恒捧着他的脸，慢慢一下下啄吻着他泛白的唇瓣，安抚地极尽耐心。直到感觉到陆必行的呼吸平稳下来，才和他拉开点距离:“不许这么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相信我行吗？”
他顿了顿，感觉说服力不太够，确实有必要解释一下刚才发的火。于是继续道:“对不起，坦白说，是我应该跟你道歉，刚才语气……急了点，主要是被你吓得。”
陆必行委屈地看着他。
林静恒完全看不得他这一脸委屈样，只能软着语气继续保证:“那，我下次控制一下，你也尽量别吓我，有什么需要的让我去帮你弄。”
最后他认真而凝重地吻了一下陆必行布满冷汗的额头，搜肠刮肚半天补充了一句:“别怕，会好的。”
陆必行这才好受了点:“……唔。”
林静恒见状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你原本想去找什么书？”
“什么都行，不过最好是娱乐向的故事或者……”他突然卡了下壳。
“或者什么？”
陆必行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他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不知怎么的，林静恒突然就想到之前湛卢跟他说过的一句类似诗的东西，他回忆了一下。“类似“我爱你就像蜜糖一样”的那种？”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陆必行一口气没喘匀，原地咳嗽起来。
林静恒一头雾水，去轻拍陆必行的背。陆必行生理性的泪水都咳了出来，眼尾晕开一抹红，乍一看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林静恒品味了片刻这句像是小孩过家家式童话故事风的表白，中肯地评价:“这个听起来……还挺正经的，怎么，你看过？”
那是你没听见下文。陆必行默默地想。
他费了半天劲才停下咳嗽，这下更是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感觉自己随时能和医疗舱的床融为一体，思维也有些僵硬，故而转移话题转移地非常生硬:“咳…总之你随便拿。那个，林，能先抱我回卧室吗？有点冷。”
好在林静恒顾念他身体情况没多问，把陆必行小心地抱回卧室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叮嘱了好几遍让他千万别再乱动后才去了书房。新星历时代，每个人个人终端的藏书量都相当巨大，但出于一些纪念意义和情怀之类的考量，纸质书也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书房的书在湛卢这个尽职尽责电子管家的打理下堪称井井有条，分门别类。林静恒轻易就找到了爱情向那一栏，随手拿了两本最粉嫩的——《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和《我允许你在我心上行走》。
等他回到卧室想把书给陆必行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他放轻动作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又找了条毛巾把陆必行额头上残留的冷汗擦干净。
然后林静恒盯着陆必行安静的眉眼看了一会，抬手轻抚上睡着的人的脸，他心想:我大概是快把这一辈子的温柔都发掘出来了，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让你委屈。我倒是不介意学着更小心翼翼更温柔，但还是更想要你赶紧好起来。
黄昏来临的时候，陆必行睡醒了。林静恒又把窗帘拉开，让窗外天空中的瑰丽晚霞尽收眼底，让金黄色的余辉铺满整个卧室。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刚才去厨房视察工作的时候，他问湛卢有什么办法能增强食欲，人工智能检索完数据库后提供了一些方案，林静恒想了想觉得还算靠谱，其中有一个概括一下的话就是——秀色可餐。
“醒了。还晕不晕？”林静恒放轻动作上前戳了戳陆必行的脸。
陆必行把他的手指握进手心里，稍微侧了侧身，就这一个动作就又感到眼前发晕，索性又闭上眼睛，同时把林静恒的食指送到唇边亲了下他的指节。“嗯…还是有点。”
林静恒的指腹不动声色摩挲了一下他的嘴唇，很软，陆必行可能是没感觉到，依旧闭着眼睛没说话，但还是攥着他的手指。这种感觉很新奇，林静恒顺势在床边坐下，看着陆必行的侧脸被夕阳渡上一层暖色，甚至能看到微小的绒毛。
鬼使神差地，林静恒食指动了动，又蹭了蹭他的脸，一个可以被称为缱绻的动作。
陆必行还是没什么表示，只有清浅的呼吸规律地打在他手背上。
他是不是又睡着了？林静恒想。
夕阳投落下来的光柔化了他最近清减不少的面部轮廓，林静恒的目光缓缓描摹过他利落的眉峰，弧度好看的眼睛，高挺的鼻子……
下一刻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暧昧因子弥漫开来的空气中响起，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统帅，你是被我的美色迷倒了么？”
“……”林静恒心里咯噔一跳，迷之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这就导致他紧张之下抽出手的动作很快，陆必行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温度就没了。
“唔，被我说中了？”陆必行慢慢睁开眼，弯起的眼睛里盛满揶揄。
林静恒突然不太敢看他，大概是因为那笑容太灼眼的缘故，他在自己骤然快起来的心跳中尽量快地组织出语言。“……你又不晕了？”
“晕，所以需要统帅先生的拥抱才能缓解，医疗舱诊断书上有没有说我非常缺乏能源物质林静恒？”陆必行面不改色地耍着流氓。
林静恒却不买账。“那我先给你把南瓜小米豆浆拿来喝完。一会再吃晚饭。”
“不是，我……”每天根本感觉不到饿毫无食欲的陆兔崽子还想挣扎一下。
“这个没得商量。等着。”
“那我的能源物质……”
“你喝完豆浆就给你补充。”林静恒撂下一句话扭头走了。
陆必行独自躺在床上，无声品味片刻后不由笑出了声。刚才他正闭眼缓过那一阵头晕的时候，逐渐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聚焦在他脸上，但是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也不是偷窥，而是一种类似于光明正大的观察。
或者说是在欣赏？……不对，遭了。想到这陆必行条件反射般开始回想自己的形象，甚至想立马下床去找个镜子照照。但有前车之鉴，他现在不敢再有大的动作，避免再次晕倒给林静恒添麻烦。那就看不见了，这怎么办？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年轻科学家尚还发晕的脑子里莫名蹦出一句“看得见但摸不着”，所以他带着一点犹疑和好奇摸上了自己的脸。
林静恒端着杯冒着热气的金黄色液体进来，看到他的动作感到疑惑:“你摸自己脸干什么？”
陆必行耳根一红，下意识辩驳:“没、没干什么。”
他偷偷观察着林静恒的表情，想要捕捉到一向沉静淡定的统帅脸上那点疑似因他而起的紧张，但不幸的是，林静恒出去一趟的功夫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和表情，现在又恢复成了平常那样。
陆必行有点莫名的失落，一边失落一边被林静恒扶起来靠进他怀里，然后嘴边又多了个吸管——这个吸管比上次喝电解质水的那个粗，应该是考虑到豆浆更粘稠的缘故。
陆必行不情不愿，思虑万千地喝着那杯豆浆。思绪已经跑偏到为什么他这件睡衣穿了两天还是熟悉的尤加利洗涤剂味，难道是他味觉失灵了？还是林静恒给他换过了？
不对，上次穿的是哪件睡衣来着？怎么完全没印象，我不会烧坏脑子了吧？陆必行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吸管和杯底相触一声脆响，显示豆浆已经全部喝完。林静恒这次非常满意，他习惯性把杯子放到一边，然后递给陆必行一张纸巾让他擦擦嘴。
“还晕不晕，我扶你躺下？”林静恒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啊？哦对，没事我好多了。”陆必行随口敷衍着。下一秒他察觉到自己正在远离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一时间也忘了继续纠结形象，赶紧拉住林静恒的胳膊。“林，你能不能借我躺躺？”
林静恒:“？怎么借？”
一分钟之后，陆必行舒舒服服窝进了林静恒怀里，有求必应的统帅先生让总长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只胳膊搭在陆必行肚子上，另一只胳膊举着本粉色的书。
而起因是对方那句“林，问个问题，我能享受一下你的非睡前故事朗读服务吗？”
早就承诺了“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的林静恒对此没有异议:“可以。”不就是念故事吗？话说他以前都没机会给这个便宜弟弟念睡前读物，现在倒是换了种方式实现了。
林静恒翻开了那本《我允许你在我心上行走》，惊奇地发现里面全是情书——原来这是一本汇集了古地球时代众多知名演员，作家，诗人的情书合集。他没有立刻念，而是先粗略把几篇情书浏览了一遍，还没等他毒舌上身评判人家写得怎样怎样，一张原木色卡片突然从书页缝隙落下来掉在了床上，两人齐齐去看。林静恒把那张卡片捡起来，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陆必行倒是笑了笑，伸手拿了过来，直接举到唇边啵了一口。
“林，记不记得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手写的情书。”
林静恒莫名有点尴尬，“唔……记得。”
“说实话当时要不是十足确定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你亲笔。”说到这里陆必行偏了偏头，眼尾探出了一个揶揄意味十足的小钩子。
林静恒:“……”有这么夸张？
陆必行继续说:“也就是那次之后才知道，原来你这个大闷骚还会写情书，而且写得还…咳，挺不错的。话说统帅，我打算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曾经无数次在你出差的时候重温这张小卡片，可是每次都能被你搞得脸红心跳啊。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林静恒笑了:“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陆必行大言不惭道:“现在我是个病人，不脸红心跳都胸闷气短，要是一脸红心跳岂不是这一屋子的氧气都不够我用的？”
有理有据，实在让人无法反驳。于是林静恒点点头:“没问题。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陆必行思考了一会。林静恒就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你亲口读出这封情书的声音。”
窗外漫天都是粉红色的晚霞，如同水彩画般瑰丽而迷人。空气寂静而沉默，唯有两人的眼神相互碰撞，拉出心照不宣的丝。
几秒钟后林静恒轻笑了一声。“我在你眼里有这么不解风情？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陆必行听到这句话眼眸瞬间就被点亮了。“咳，我以为你这个大闷骚会不好意思念的。”
“你确定我念了之后你不会更胸闷气短？”林静恒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确定不会！”陆必行急忙保证。
“好好听着。”
“假如我能拥有预知一件事的能力，我希望从我出生那天起，命运就向我透露你何时到来……”
林静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起来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样我每过一天，就是走近你一步。我将会像冻僵的旅人渴望暖炉那样渴望明天，无论明天带来风暴还是霜雪……”
陆必行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快了，他眼中的林静恒神情非常专注，他明明是在低头看着手中的纸片，但陆必行就是不能控制地感到脸红，因为那个人在说着对他的表白。
“因为我对你的期待那样灿烂，足够给世界上每一处泥泞与坎坷都镶上金边。”
陆必行呆愣在林静恒怀里，从耳根处往上泛起薄红。
林静恒念完后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轻咳了一声:“既然是写给你的情书，感觉还是在最后再加一句话更好。”
陆必行的睫毛颤了颤，被他拉回注意力。下一秒他听见林静恒说:“必行，我永远爱你。所以你……”
未说完的话被陆必行用嘴封住，他拽着林静恒的衣领，被咚咚狂跳的心脏鼓舞着，推动着，凑上去吻住对方，好像要对这种另类的表白给予回应，又好像只是遵从本能。林静恒搂着他的后背，最开始惦记着他那脆弱的心肺功能还有所保留，逐渐也开始变被动为主动。后来陆必行开始缺氧发晕，但他被纯粹的情动牵引，不自觉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TBC
后续在彩蛋。其实按照病程发展，这个更新前面应该还有一篇，但是由于一些原因索性先发这篇了，前面那篇之后补上。
PS:林静恒的手写情书是番外《勇者之墟》里的。那两本粉嫩的书《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和《我允许你在我心上行走》确实有，一本是情诗一本是情书，感兴趣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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